过去的记忆虽然模湖不清，只有一半，但阮语还是知道，大学时期就加入了星云社，也是受到荣景的影响，后来毕业工作后，没想到老天居然把偶像送到她面前。
当时她没有告诉荣景自己还兼职网络配音，想着如果有一天他能自己发现，不是很有意思？
所以，记忆中，一瞒就瞒到他们分手。
回想那天，荣景对她是予汐的身份，并不觉得惊讶，还以为他是冷漠使然，没想到竟是早就知道。
“星云社周年庆的活动上，他知道的？”
听筒里，傅子旭说：“更早，大概是你在微博上回应那条质疑的评论时，他知道的。原本我想以天音的名义签予汐，结果他说人在他那，我也是通过他，才知道你就是予汐。”
阮语怔愣，半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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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旭又回到先前她问的问题，“就算早知道，考核机制也不一定会改，不说别的，在他的眼里，你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
“可……”
“我知道，可结果艺声还是把你除名，你觉得是他的问题？”傅子旭说：“他虽然是老板，但从来不是一言堂，我猜，应该是艺声暂时没有查到，或者是你也没有办法证明你没有作弊，为了给出交代，只能先这么决定，毕竟拖久了，会更不好查。”
阮语不解：“你的意思是……”
“这件事摆明就是有人在陷害，而且还有可能是艺声内部的人，想要那人放松警惕露出马脚，只能先开除你，明白吗？”
傅子旭的话，把还处在迷雾，委屈中的她拉了出来。
而几天后，也验证了傅子旭的话说的没错。
阮语是忽然接到人事部打来的电话，通知她可以回去上班。
电话里，她追问是不是已经查明真相，人事部告知她是，但没有多说，只告诉她第二天准时上班。
隔天，阮语九点不到就到艺声，刚出电梯门，看到一个男人，怀中抱着个放着私人用品的纸箱，耷拉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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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下意识抬头准备进去，发现迎面的是阮语，脸上顿显尴尬，随后低下头快步进入电梯里。
两人对望的那一瞬，阮语觉得他有点眼熟，回头再看时，电梯门已经合上。
刚绕过公共区，周梓妍兴奋地跑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沉冤得雪，我们还能做同事，真好！”
阮语差点被她这个拥抱扑倒，“澹定，澹定。”
周梓妍松开，拉着她拐进茶水间，然后才神秘兮兮地问：“你知道陷害你的是谁吗？”
“谁？”
“就是网络部的那个技术，江涛。”
阮语恍然，难怪觉得刚才的男人眼熟，有两次从公共区过，还和他打过招呼。
背地搞动作陷害她的人是江涛，可她并没有得罪过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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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阮语一头雾水，周梓妍也不理解，只说：“江涛是网络部的，平时几乎没有交集，你怎么会得罪他？说实话，当时知道是他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听人事部的人说，就是他悄悄从后台动了手脚，把你的票数改了不说，还都把水军改成你粉丝，那么多马甲，想想，他这是费了多大的功夫。”
确实，那一部分有问题的票，也有两百多，不光是马甲，还要伪装成真正的粉丝，光每个马甲的微博后台往真实里做都要花不少时间，说明他是早有预谋，绝不可能考核当天就能完成的。
早有预谋？
阮语仔细回想着记忆，难道又是什么曾经被她遗忘的过节？
两人正聊着，有人叫阮语，告诉她林阳找她。
推开玻璃门，林阳正好放下手上的咖啡杯，见她进来，示意她坐。
等阮语在办公桌对面坐下，林阳带着致歉地笑，“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我代表艺声对你说声抱歉。”
“您别这么说，我也有不对，认为艺声不分青红皂白，漠视真相。”阮语也面含抱歉，“没有体会到你们的良苦用心。”
林阳摆摆手，“但愿这种良苦用心以后不会再有，压力太大。”说到后面这句，他有些玩笑似的口吻。
“林老师，”阮语问，“江涛为什么要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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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阳道：“说起来，这跟你原来的网配有关。”
阮语更是不解，林阳继续说：“你们星云社的那个女CV，蒹葭，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想到一些了吧，网络部的江涛是她的男朋友。蒹葭知道你在艺声之后，就让江涛想办法找机会使坏，因为考核的评比方式是内部早就定好的，也不断需要网络部来操作测试，江涛正是利用这个时间段，把水军的ID全部完善。”
“可他这样做，自己被发现的风险也很大。”阮语想不通，毕竟工作室里的监控不是摆设，如果他要改动什么，监控也会拍下来，就算不能立刻发现，迟早也会被暴露。
林阳道：“不错，所以他是在工作室以外的地方完成的，计算机专业出身，又有登陆权限，想要在别的设备上操作，也不是难事。”他叹了一声：“说到底，是我工作上的纰漏，有时候上传的文件出问题，就需要网络部的人立刻赶回来，后来为了方便，我就把权限给了他们几个，这件事，也给我很大的教训。”
阮语能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林阳十分自责。
“您也是好心。”她宽慰道，又问：“既然他是在工作室以外的地方操作，又是怎么发现的？”
林阳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那个叫蒹葭的CV，她曾经还让江涛买水军攻击过别的CV，这次之所以能发现，也是因为有人将蒹葭利用水军的事爆出来，我们之前有看过你的微博，再加上也侧面打听到她一直对你不满，顺藤摸瓜，就找出了江涛。”
原来如此，阮语点头，想到那次微博上，蒹葭粉丝引起的口水战，自己用念白暗示了她的不努力还要责怪别人，后来周年庆的活动上，她假惺惺道歉，自己没有给她面子，便让她怀恨在心。
“林老师，谢谢您，在我的事上，让您费了不少心。”
荣景不在江城，那么查这件事的就只能是林阳，她很感激。
“谢什么，都是应该的，也算是弥补了我们工作上的疏忽，幸好没让你一直含冤，不然以后知道真相，我们艺声的名声也跟着要凉。”
弄清原委，阮语从办公室离开。
林阳身后的休息室里，一身白色衬衣，卡其色休闲西裤的荣景走出来，漆黑的眼眸透过玻璃门，看到已经走远的窈窕身影。
“我就奇怪，明明这些都是你这个当老师的查出来的，为什么非要让我来解释，还得让她觉得是我出的力？”林阳刚才说的口干，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荣景双手插兜，视线收回，垂眸瞥了林阳一眼，语气还是从前澹漠的配方：“我乐意。”
林阳一口咖啡差点呛嗓子眼，最后，他对荣景竖起大拇指：“你的地盘你做主。”
艺声的工作节奏很快，不过是第一天正式转正，阮语就被分到一摞台词，全是广告词。
被分到这些词的时候，就被告知，录好后要交给广告商，这就意味着必须认真对待，不能有一点点问题。
好在每条广告词交付的时间不同，她不需要一天全部录好，但就这样，录完两条也已是晚上快八点。
从录音棚出来，阮语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肚子已经饿的不行，看到电梯门正要闭合，她赶紧跑起来：“等一下……”
门又打开，阮语边低头拉背包的拉链跨步进去，边道了声谢。
只听头顶上方，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