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子字履,又名天乙,简单来讲就是现代人口中的商汤。
没错,就是那个终结了夏桀暴政的商朝开国君主,汤。
……
一个月前,某个不出名的城市中,霓虹灯闪烁的夜晚,在一个并没有大雪纷飞的湖心亭里,上演了一幕并不耐人寻味,也并没有什么意境的事。
一个一身唐装的算命先生,一个名为子履的英俊男子。两人怀着必定杀死对方的决心,站在湖心亭的最中央,打算把一切终结。
他们已经打了很久。
这或许是他们之间的第二百八十七次交手,如若不是,便是第二百八十八次。
并非二人交手只是切磋切磋,并非二人惺惺相惜到最后竟无人真下死手。只是这数次的交锋,二人竟谁也未曾奈何过谁。
看着对面的算命先生,子履很头痛。
因为他知道对面的那人眼中流过异彩就代表这人是他想杀的人,因为他还知道对面如果眼中没有流光溢彩就说明对方是那个名为青山单字姓柳的异常人。
但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些,他才会如此头痛。
这是因为某位监督者告诉他,不能伤害普通人,但他仔细想想那个名为柳青山的也并非普通人。然而再转念一想,那位监督者究竟把什么定位为普通人,什么不是普通人?
所以他很犹豫,究竟该不该用最省事的办法杀掉两个人,从而干干脆脆的取得战争的胜利。
他已经犹豫了太久。
是二百八十七次,还是二百八十八次?
啊,忘记了。
他很想赢,名为子履的他很想赢,不仅因为这本就是一场需要诸王互相厮杀的战场,也是他为自己后代报仇的机会。
对,夏商周,商灭夏,周灭商。
周武王姬发开国建功,但这一切也确实建立在商的遗迹上。
虽说这是商朝的咎由自取,虽说这是因为商的最后一任君王残暴专横,但……我商家人,就是我子履的后代!而我子履的后代,即使错了,也轮不到外人管教。
姬发,你好大的胆子。
姬发,这场总归只有一人能生存下去的战争,我……先拿你开刀。
子履的想法很没有道理,子履的想法也太伤了和气。
但他就是那么霸道,就是那么果决,就是那么护犊子。然而某个与算命先生共生的姬发,无可奈何。
……
然而姬发,也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他曾在嬴政的雷下死里求生;他曾在某名乞丐的威胁下与其化敌为友;哦,对了,前不久他还就在这座湖心亭捡到过一个手握撬棍,濒临死亡的愣种青年。
这一切都证明了,他姬发,不会那么轻易的去死。
更何况他已经与眼前这西装革履的衣冠禽兽交手了二百八十七次,或许今天是第二百八十八次……大概吧。
谁让这多到已经记不清了。
但事情,终归还是要有个结果的。
二百八十七次,或者是二百八十八次,这场仗,打的实在太久了,久到让人厌倦,久到让人想拿出所有身价,一次性赌到满盘皆输,或者让对方……血本无归。
于是今日,他姬发来了湖心亭。
他打算用自己的一切和商朝的王八蛋祖宗来一场豪赌,他打算押上所有身家,想让对方,血本无归。
他不担心这并非他的身体,他也不担心如果自己输了柳青山会被对方如何怎样。
因为认识这个容器如此之久,他知道,柳青山,并非一个凡人。
柳青山本属于另一个故事,一个同样诞生在这怪诞的世界,本来与君王再临完全没有关系的故事。
所以,那个故事里的人们,理所当然的,会护着他。
终于的,他姬发,必须做一个了断了。
不是因为他不能再继续躲藏,不是因为他不能继续在一次次交锋中暗下毒手。而是因为,身为一名王者,最受不起的,便是拖沓的羞辱。
所以他来了湖心亭。
今日,不看雪。
看人,看人品。
这是一场豪赌,这还是一场赌上尊严的战争。
没错,就是我姬发杀了纣王,就是我姬发反了你商朝天下。你想找我报仇?当然可以,不过先垫垫自己分量。
今日的二人,就这样赌上了所有气运与运气,打算在这个漆黑的夜晚里,在这个微风吹皱湖面的湖心亭里,在这个不太适合赌斗的日子里,要么杀死,要么被杀死。
……